Erotic Specta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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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te-grey 蓝灰色(上)<戚顾>

一篇明明只想开车,但是却无比漫长(同时还保持着小学生文笔)的

人鱼戚x人类顾

_(:з」∠)_脑洞来自于18年夏天玉在山太太的人鱼车和群里的讨论!

 @¥杜鹃醉鱼  提前祝1.31生日快乐呀!也同时给各位戚顾坑的小伙伴拜个早年(你够了)

Slate-grey 蓝灰色

 

碧蓝的天空下,高大的植物伸出肥厚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海水一波一波亲吻着浅金色的沙滩,在其上玩耍追逐的孩童,深色的皮肤上画着色彩斑斓的纹案。

这个原始气息浓厚的热带小岛上住民不多,以捕鱼为生。十多年前一个人类学家对这里的社会关系的研究,让这个小岛在世界上变得勉强算是小有名气。

 

顾惜朝就挑中了这里作为实验和考察地点。

 

冷鲜两个老油条,包括黄金麟都对他的抉择不满。他新涉足学术界,名不见经传,不懂规矩,急于证明自己,家世背景还几乎是一张白纸——这样的人就该随便等候上头安排分配,没必要没日没夜地规划考察计划,非要申请资金到这种荒凉之地来。

 

抵达这里一个月后,简易实验室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搭建完成。冷呼儿鲜于仇两个先躲进去乘凉了,话语间没少给顾惜朝脸色看。黄金麟对着傅晚晴嘘寒问暖,在她温柔又忧虑的眼神下,冷冷地嘲笑了顾惜朝几句后,也开始撒手不管。

 

顾惜朝一个人坐在桌前,对着空白的表格发呆。

 

“惜朝。”

 

傅晚晴给他端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水,轻轻地放到了文件旁边。

 

见到她的时候,顾惜朝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晚晴。”

 

傅晚晴笑着坐到他旁边,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晚晴……你觉得,我是不是不该选中这里?”说罢也是自嘲地一笑,“基础设施这么差,条件简陋,也委屈你非要也跟过来。”

 

“惜朝,我觉得爸爸会批准你的方案,也是一种肯定。而且在国内,亲自去热带考察的先例很少,我当然愿意陪你一起破例。”

 

她随手撩起一缕垂下的长发,顾惜朝止住她,伸手帮着将那柔柔的黑发别到耳后。

 

忽然靠近的干净俊秀的容颜让傅晚晴呼吸一滞,但顾惜朝恍若未闻地又退了回去,盯着表格,皱起眉头:“我想明天开始考察。”

 

……

 

小船划破安静的水面,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当地翻译佐伊找来了村寨中打鱼最有经验的老手陪同他们同行,一路上也叽叽喳喳地不断用相对蹩脚的英语给他们介绍当地风土民情和打鱼的悠远历史。冷鲜只是一直抱怨着热,压根就没听进去。张乱水和霍乱步两个年轻人自然跟同样年龄不大的佐伊聊到了一起,而顾惜朝独自坐在了船头上,抿着淡色的唇,凝视着水面涟漪出一片热带独有的鲜艳又纯粹的颜色。

 

这条小河旁的石头是蓝灰色的,被水波柔和了棱角,像是一块块美玉。顾惜朝一眼扫过,模糊间想起曾经在学校后山小溪旁,和傅晚晴一起搞课外作业的日子。那时的她比现在更加无忧无虑,长发梳成便于行动的高马尾,一身利落的运动服,忙得不亦乐乎。

 

顾惜朝身旁是个本地的年轻汉子,沉稳地拿着鱼叉,眼中闪烁着猎人的光芒。眨眼间,他猛地将鱼叉往手中一掷,哗啦一声,拿起来时就有一尾血淋淋的鱼伴着水花,被扔到了船上。

 

顾惜朝回过神,跟着赞叹了一句:“厉害!”

 

佐伊笑了:“他是村里年轻一辈里捕鱼本领最厉害的,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看上了呢。”

 

汉子大概是听懂了赞美,却只是垂着头,继续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佐伊没有直说的是,部落中打鱼本领最厉害的人常常成为下一任领袖。不过船后老者欣赏又颇带压力的眼神,似乎对这位继承人的未来心照不宣。

 

“我也来试试!”“我来!”

 

张乱水和霍乱步嬉闹着,选了空闲鱼叉也要试试。不过鱼叉手感微妙,水面又有折射,即便能看清鱼的位置,叉中还是难上加难。汉子看了他们一眼,面上带了些笑。

 

鲜于仇语气古怪地开腔:“哟,老冷,你看咱们考察这氛围,真是苦中作乐。”

 

“可不嘛,跟小学生春游似的。”

 

顾惜朝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气质清冷,即便随着日头升高,汗水顺着额头流淌甚至沾湿了领口,也自然透着一种令人舒服的沁凉感。

 

悠闲间,汉子咻地又叉中了好几条鱼。他为人沉稳,也不免略有得色,不过再一次投出鱼叉之后,水面忽然扬起剧烈的水花。

 

冷呼儿手里的水瓶摔到了小船上,他抹了把汗,骂道:“艹,船怎么在晃?”

 

佐伊抻长了脖子,用当地语言问了句话,也是满脸疑惑。

 

但最前头的顾惜朝看得很清楚,那条被鱼叉叉中的“鱼”在剧烈地挣扎,尾巴拍水的声音一下下清晰可闻,激起了足有半人高的浪头。船上几个人的衣服都被溅湿了,船也不住地摇晃。

 

船上传来几声尖叫,当地人的脸色也是一变。那个汉子咽了口唾沫,手上更使了力气,将鱼叉更凶狠地捅进去。

 

血污在水面上迅速地漾开,这种令人作呕的腥味刺激之下,顾惜朝皱了皱眉,紧盯着水面,却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兴奋感。

 

张乱水的嘴唇打着哆嗦:“难道是鲨鱼?”

 

霍乱步虽然害怕,也不忘白他一眼:“这个水位,这个河道宽度,你说话能不能专业点?”

 

但那条显然不小的鱼还在挣扎不休。汉子和后面的当地人交流了几句后,将船改道向岸边靠,手上缓慢地拖起了鱼叉。

 

“哗啦——”

 

一阵巨大的力道,鱼叉竟然应声而断。巨大的水花迎头打来,几乎把船上的人浇了个透心凉。一股血味和咸涩劈头盖脸,顾惜朝草草捋过额前湿透的刘海,不由自主地从船上站了起来。

 

那挣扎不休的“东西”也窜出了水面。

 

阳光一晃,水花中,一个奇异的,传说般的生物,逐渐露出了样貌。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年轻的亚裔男子,除了耳朵更尖更长,而且是某种柔软的半透明的东西构成的。黑色的长发束成一条长辫,湿漉漉地搭在身后。剑眉星目,嘴唇发白。更让人窒息的是裸露的上半身,强健的肌肉线条象征着阳刚和力量,结实的手臂上不断有水珠在滚落。

 

在他窜出水面的一瞬间,便正好对上了顾惜朝的目光。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难以言喻的对视。

 

顾惜朝似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片海。

 

恍神片刻后,他还是将目光移开,逐渐下移。

 

水中,他的腰际插着那根半截的鱼叉,血液汩汩流出,不断染红周身的海水。

 

而腰以下露出水面的部分,却像是不知多少童话读本里都出现的——

 

霍乱步惊叫了一声:“人鱼?”

从肉色的躯体,逐渐被蓝灰色泛着光的鳞片覆盖,层层叠叠——顾惜朝的目光随着一路追随,直到之后全被海水所藏匿。恍惚间,他又对上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的眼睛。

 

当地的一个老者咕哝了几句,而有点吓傻了的佐伊反应过来,尖声大喊:“诅咒!这是诅咒的象征!”

 

与此同时,汉子已经迅速抓起另一根完好的鱼叉,尖端冰冷的金属泛着杀戮的气息。而水中的生物似乎也有所察觉,发出危险的低吼,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等等!”

 

顾惜朝不管不顾地一把拦住了鱼叉,跌跌撞撞地走上船头,甚至不怕一个失足就会坠到水中。水中的生物一路盯着他,仿佛要吞其骨肉。

 

但那份凶狠没有让顾惜朝收回脚步,甚至没有让后面的人翻找保险起见携带的麻醉枪。他只是走到船的最前沿,注视着那个半人半鱼,浑身暴戾的生物,慢慢伸出了一只手。

 

他生性孤高清冷,从来没有朋友,也不懂怎么主动示好。但那生物注视着他,眼中的神色却在变化,从危险慢慢转成了某种疑惑和怀疑。

 

顾惜朝笑了,他的头脑似乎在飞速运转,又似乎停止了思考,只是凭借直觉行动。他不会游泳,落下水之后很可能会被面前的生物撕成碎片,吞食入腹,消弭在这片异域。

 

可他慢慢地开口:“不要害怕,不要紧张。”

 

“我会救你。”

 

“相信我会救你,好吗?”

 

佐伊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和当地人叽叽咕咕交流几句。那个英武沉着的汉子想一把拉回顾惜朝,但最后还是讪讪收回了手。

 

冷鲜的表情也不好,交头接耳着:“他疯了吧?就算是研究,一枪解决之后再说呀。”

 

顾惜朝仍然执迷不悟地伸着那只手。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伸手。

 

……

 

正在当地妇女间随便考察的黄金麟和傅晚晴吃了点当地的热带水果后,遇见几个主动凑过来的小孩。黄金麟自然懒得理会,而傅晚晴温和地跟人家比划着聊天,倒也很乐得自在的样子。

 

黄金麟看了眼时间,顾惜朝还没回来。

 

啧,他不懂这种疯子,明明研究成果也写不上第一作者,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

 

“欸,你手里拿的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呀,好漂亮。”

 

小孩腼腆地笑着,将石头放进傅晚晴的手心里,就跑远了。

 

另一个当地翻译赫西看了一眼:“哦,这是我们传统中占卜用的石头。就在河边捡的,多得很。”

 

傅晚晴仔细瞧了瞧,还挺喜欢的:“线条圆润,颜色也很好,上面还刻着图案呢。”

 

“这个啊,就相当于大阿卡那牌中的‘命运之轮’,是很有寓意的呢。”

 

……

 

顾惜朝伸出的手,被那只湿淋淋的,宽厚的手紧紧握住了。

 

四目相交之间,命运之轮轰的一声开始转动。

 

……

 

直到顾惜朝调试完水箱的含氧量,手里还握着纱布的傅晚晴才在震惊中慢慢缓过神来。

 

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都被赶走了,包括想来看热闹的当地小孩,黄金麟和冷鲜二人,甚至还有张乱水和霍乱步。只有傅晚晴留下来帮助“人鱼”包扎伤口。而傅宗书被通知了这个消息后,竟然也同意一切交由顾惜朝处理。

 

他淡淡地在视频通话中鼓励道:“这会是划时代的研究发现,我相信小顾的能力。”

 

但顾惜朝却没有兴奋不已,相反,他冷静沉着到令人吃惊的地步。他首先指挥几个人给水箱中注入了当地收集的海水,大致测量了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的“人鱼”生物的长度,体温,拔下了几根头发放在一旁,也收集了部分伤口的血液。

 

当然,他也协助傅晚晴一起处理腰际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人鱼”不知是因为脱水还是痛苦,或者二者皆有之,明明睁大了眼睛,却好像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迷乱状态。

 

顾惜朝把他额前的乱发撩到一旁,用一种出奇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清楚对你应该采用具体多少的麻醉计量,所以在处理伤口时可能会有些疼,忍一下好吗?”

 

话音刚落,傅晚晴就感觉那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能听得懂你说话?”

 

顾惜朝在给用具消毒,顺便戴上了口罩:“我们可能来自同一个国度,也许他有南海或者东海的血统。”

 

无稽之谈,傅晚晴这么想着,但还是先全神贯注地处理起触目惊心的血口。

 

一番抢救之后,虽然“人鱼”彻底进入了昏迷状态,但他毫无疑问的活了下去。

 

“他很可能拥有比人类更强大的自愈能力。”

 

确实如此,当他被放到水箱中后,被缝针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而在水中沉浮的他也在正常呼吸,好像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顾惜朝站在透明的水箱壁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玻璃,那专注的注视,就好像他想跨越这道隔离,去抚摸那深刻又痛苦的眉眼。

 

这让傅晚晴感到一阵难以言明的不舒服。

 

“惜朝。”她收拾好东西,勉强地笑了笑,“你也累了,虽然这是个很令人惊叹的发现,但也需要先休息一下再继续研究啊。”

 

“没关系。”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移开半分,“我不饿,你先去休息吧。我要重新计划一下。”

 

傅晚晴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劝说几句。她明白这个发现的震撼程度,却本能地感到了一阵不安。

 

明明,明明这是顾惜朝证明自己,甚至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她这样劝说着自己,然后缓慢地一步一步退出实验室。

 

几乎就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水中的“人鱼”睁开了眼睛。

 

……

 

顾惜朝纤细修长的手指抵在水箱的玻璃壁上,而“人鱼”随之也凑了过来,将手照模照样地抵在玻璃上,似乎想与他十指相扣。

 

但他碰不到那双手。

 

这个认识让本来就不太清醒的他更加暴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继而重重地撞击起玻璃壁。

 

“等等,好了,冷静一下。”

 

顾惜朝迅速地打开了水箱的顶盖。

 

几乎同一时间,哗啦一声,“人鱼”窜出了水面,湿漉漉地瞪着顾惜朝瞧。那双墨色的大眼睛中,情绪难以分辨。

 

顾惜朝忽然有种失语的感觉。

 

这个看上去与自己一样同为人类,甚至发梢间都透着男性性感的生物,下身却有着一条蓝灰色的尾巴,在水里不安分地摆动着。

 

而望着他的眼睛,冥冥之中,似乎可以领受到远古的天意。

 

他们是可以交流的。

 

就算世界上,连人类间的交流其实都是很难的,但他们可以沟通。甚至,可以说只有他们才能互相倾诉。

 

这种奇异的错觉让顾惜朝望着流动的海水,喃喃间梦呓似的开口:“I can feel your pain and understand your pain.”

 

“人鱼”偏了偏头,眯着眼睛。

 

“我可以感受到,并理解你的痛苦。”

 

“你并不是一条……鱼,对吧。”

 

“你……有名字吗?”

 

沉默地注视着他的生物,忽然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顾惜朝能更具体地感觉到那肌肉间的力道,他毫不怀疑他的手腕可以在顷刻间被捏碎。

 

但他完全不害怕,不知道是因为他一贯傲慢的性格,或者——

 

那湿润的手指,一笔一划地在他的手心中,留下了三个汉字。

 

“戚、少、商”

 

……

 

这条名叫戚少商的人鱼,虽然无法说话,却能和顾惜朝毫无障碍的交流。只要一个眼神,顾惜朝几乎就能领会他的大半意思。

 

“你的家乡在哪里?是不是在很远的地方?”

 

戚少商点了点头,他的伤口又痊愈了很多,他能更自如地在水里游动。

 

“是在中国附近吗?那里有很多与你类似的同类?”

 

戚少商愣了愣,但还是点头。

 

顾惜朝喝了一杯柠檬水,别了别身体。他开启了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作录像记录,但不知为何,他并不希望戚少商知道。

 

即使他很可能根本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

 

“你……是不是你们部族中的领袖?”

 

戚少商骄傲地点头,露出自信的笑容。

 

顾惜朝也笑了:“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概。”

 

“你曾经遭到过捕杀吗……用鱼叉?就像……”

 

他欲言又止,但戚少商黯淡下去的目光已经证明了一切。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闻言,戚少商露出了笑容。以人类的眼光,他长得真是十分俊美,一双大眼睛似乎含着无数情愫,却又英挺不凡。

 

“嗯……我叫顾惜朝。”

 

他停下来,自嘲地一笑,介绍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可戚少商立刻回应了一声愉快的叫声,就好像在呼唤他的名字。

 

戚少商从水箱上头伸出双臂,鱼尾在水里反复拍打,示意顾惜朝离他近一些。

 

顾惜朝迟疑地靠了过去。

 

然后,那双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将他拥入了怀里。

 

戚少商靠着他的脖颈,发出愉快的单音。

 

顾惜朝哑然失笑,这……是在谢救命之恩吗?

 

他没有推脱,简单地回应了一下这个拥抱。

 

……

 

“我说顾惜朝,这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实验项目。现在倒好,你连见都不让我们见一下那条人鱼。”看着锁门出来吃饭的顾惜朝,黄金麟再也忍不住把人给截住,“别以为傅老师把研究全权托付给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顾惜朝甚至懒得理会他,摆了摆手就准备过去吃了一条鱼,喝一点稀得不行的米粥。

 

傅晚晴在桌旁,但她关心的是顾惜朝眼下淡淡的青色。

 

“惜朝,这一周你都睡在实验室。我知道这个研究对你很重要……但是,要注意身体啊。”

 

黄金麟痛心疾首:“你看,你还空白惹得晚晴为你担心!”

 

顾惜朝有些疲惫地举着汤勺:“没关系,我自有分寸。”

 

吃完饭,他没多说一句话,转头就回实验室去了。

 

黄金麟盯着他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

 

进屋,锁门。

 

察觉到顾惜朝进来的时候,戚少商很快游了过来,脸上浮着笑容,甚至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顾惜朝也回给他一个笑容,然后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对着实验数据捏了捏眉心。

 

他化验了戚少商的头发,血液,鳞片,发现了其基因中与人类高程度的重合,以及很多未知的现象。这会是个大工程,同时最好有更多的实验样本。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无法独立发表研究成果——不,能不能发表还很难说。

 

但他不能停止,也不愿意停止。

 

因为过度工作的疲惫,顾惜朝很快就捏着笔,支着脑袋睡着了。

 

水箱里的戚少商始终注视着他的方向。

 

他又撞了撞玻璃壁,还顶了顶头顶的盖。

 

……

 

顾惜朝做了一个短暂而混乱的梦。

 

梦里,他并不在这个色彩斑斓的热带海岛脸上,反而身处一片荒凉无垠的沙漠。风沙漫天,茫茫无际,唯有他身边有一破烂酒肆,前面支着旗,上书“旗亭”二字。

 

他身边的,是戚少商。

 

并不是人鱼,他反复多看了几眼确定。但那是戚少商,身材魁梧,裹着熊皮大袄,长发在凄厉的风中乱舞,大而有神的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忧郁。

 

“这是世界上的最后一片海。”他听见戚少商开口说话了,嗓音陌生又熟悉。

 

然后他自己也在说话,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戚少商举起酒碗,豪情地仰头:“喝!”

 

顾惜朝也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他从不喝酒的,可这酒的辛辣都清晰可感。

 

最后,他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戚少商靠在他的颈侧,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垂上。

 

“我把你当作知音。”

 

每个字都潮湿又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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