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于《狮子王》……
超短打,一时脑洞,写得很差
夜深千帐灯
一座孤城屹立于塞北苦寒之地。
方圆十里内,尽是一片荒漠。唯有此城,宛如大漠中一颗明珠,遗世独立。待到夜幕降临之时,无上的寒威与冷气呼啸着统治这片边疆,寂静的宛如鬼域。而城中灯火通明,似星河忽而倾泻于天穹之下,驱散这片黑暗。
顾惜朝缩紧了身上的锦袍,漫步在城墙上。
寒风吹起他微卷的长发与衣角,被他随意地整理压下。而他身边负责站岗放哨的士兵兢兢业业地巡逻着,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混沌的地平线。而城内,灯火盏盏,自东巷到西街。兵营中尤甚,佩刀与长矛泛起无怒自威的冷光。
百夫长颇为忐忑地跟在顾惜朝身后,试探着问:“不知城主以为,何处出了纰漏?”
顾惜朝抿着嘴唇,深深地凝望着这座城:“无事,你们做得很好。”
话虽如此,百夫长内心还是不敢丝毫松懈。他深知城主身负大才且杀伐果断,今夜如此异常,亲身在城墙上监督巡逻,定有大事发生。
可近年来,朝廷对城中事越来越慢待,似乎的确不再挂心。而那些蛮夷之辈,被城主几番击退后,也有好一段时间不敢来犯。
究竟是何事,使这位城中身份至高无上的人,如此夜不能寐?
……
顾惜朝看了眼那位百夫长诚惶诚恐的神情,依旧是面无表情,袖手立于城墙上。寒气渐起,饶是身着白虎皮所制成的大氅,仍是手脚冰凉麻木。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几乎无一丝颤抖。
半月前,有一个已经半是赋闲在家的士兵趁着夜色,不知怎的偷跑出城,了无音讯。
顾惜朝听闻后,压下此事,暗中派人去寻觅此人尸骨,无果。而那人妻儿还留在城中,泰然自若,谈笑自如。
他记得这个人,是当年前城主麾下旧臣。几年来颇为安分,从不求晋升,也不主动谄媚以表忠心。如今倒是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若放到先前,顾惜朝想,自己定然会杀了那人妻儿,将头颅高悬在城门外以示惩戒。可如今他已毫无心思,甚至只感觉淡淡的疲惫。
大概是老了,他哂笑,自己居然也变得十分心善起来。
……
第二日,太阳明晃晃的高悬在天上,是个无风的大晴天。
晌午后,城墙上的士兵惯例换班。他们穿着铠甲,手执长矛,茫然地盯着那荒凉的地平线。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太过晃眼了些,他好像看见一些亮点。
许是午饭吃多了吧?
可眨眨眼睛,那一片似是反着光的东西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士兵们慌乱起来,在城墙上跑动着,去通知长官,也同时大气不敢出地注视着远方的态势。
太阳炙烤下,涌动着的焦灼中,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是反着光的铠甲。
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正在以不容置疑的速度,逼近这座城。
“快去通知城主!”
有人大吼了一声,而同时,正在房中撰写判决书的顾惜朝手腕忽然停滞,一大滴墨落了下来,污了一片。
他的侍从机灵,极快地备好了新的。
而就在此时,有人从房外闯进:“城主,有军队忽然来袭,即将兵临城下!”
顾惜朝轻笑一声,心中竟是一片宁静。
他吩咐道:“拿我的青衣,还有——那把剑!”
戚少商,他咀嚼着这个名字,五年了,你还是来了!
……
十年前,顾惜朝一身青衣,身负才华与落魄,在某个暴风雪即至的夜里,站在连云城前。恰逢城主戚少商在城墙上亲自巡视,打量着这个傲骨铮铮的书生。
他站在一片肃杀之间,似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而刚刚上任不久的城主戚少商却将他迎进城中,倾盖如故,夜夜相谈,互引知音。两个年轻人身上都有种桀骜的脾性,并肩在此孤城之上,眼中却是整个天下。
戚少商最爱的就是顾惜朝的野心,可他最终又低估了顾惜朝的野心。他们相识五年间,顾惜朝一直靠飞鹰与京城有所联系。欲以此城为礼,献给当朝丞相,以换取锦绣前程。
城墙之上,戚少商紧握长剑,怒视着他:“难道这座城,这五年,都只是你顾公子青云直上的垫脚石?”你与我的壮志,相惜,与……都是谎言?
顾惜朝却只是一身青衣,毫无畏惧:“是!我顾惜朝心向天下,岂愿寄身孤城了却余生?”哪怕同你一起!
“拔剑吧!”戚少商长剑出鞘,片刻已直至咽喉,“今日你我城墙之上决一死战,以定此城归属!”
“正合我意!”顾惜朝也是拔剑,面上笑意更盛,“我早就想与你,以生死为赌注,来一场绝无退路的比试!”
城下,戚少商最忠实的簇拥者与顾惜朝暗中发展的势力缠斗一同,杀伐替代了往日的孤寂。狼烟直上,残阳如血,一片野火点着了屋舍,哭号声不绝于耳。
而城墙之上,两人缠斗不休。论剑法,更胜一筹的一直是戚少商。可今日,反倒是顾惜朝势如破竹,气势逼人,百招后竟挑飞戚少商手中长剑,将人逼在城墙之侧。
“其实……我一直将你当作此生唯一的朋友。”他垂下了眼睛,狠心一挥,“若来世还能相见,惜朝引颈待戮!”
血猛地溅到他光洁如玉的脸上,一片浓烟大火中,戚少商的身影直直地从城墙上坠去。
这座城的命运已然决定。
……
不速之客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那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可城主却并未下令布阵应敌,只是封锁了城门,亲自上了城墙,紧紧地盯着那片影子。
顾惜朝想起那张无数次午夜梦回惊他一身冷汗的面容,心下倒是越来越轻松,握紧长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那日一战后,他命人寻戚少商尸体,却因烧至不能辨认的残躯过多而失败。不过,有人发现了他的佩剑“逆水寒”。这是戚家传家之宝,也是戚少商视若性命的一把宝剑。不少部下都认为这位前城主必然殒命,唯有顾惜朝抿唇不语。
而更嘲讽的是,丞相并未收下这份小礼物,反倒勉励顾惜朝要戍守边关,保家卫国——暗示他在此苦地度过一生,绝无进京可能。
得到密信那一天,他饮了许多酒,倒觉得异常痛快。
——终于,他看清那个人的脸了。
此时此刻,顾惜朝又换了那身不宜作战的青衫,站在最前面,骄傲地望着那人。
“戚少商,别来无恙?”
而戚少商也抬起头,目光沉静:“顾惜朝,今日你我决一死战,这座城,我必赢回!”
……
顾惜朝命人将戚少商引到城墙上,而戚少商也叫部下退守城外。一会儿,无论城上战斗如何激烈,不可出手相助。
五年的岁月过去,二人相对,好像已经再看不出过去的影子。
“你现在的佩剑,叫什么名字?”顾惜朝忽然开口问。
“痴。”
剑刃光华纯粹,不沾一颗尘土。顾惜朝点了点头,赞扬:“正是称你的剑。”
戚少商看到顾惜朝手中的逆水寒,没有说话。
“我还记得,你最喜欢深夜在这城墙上看城中的灯一盏盏地亮起。”顾惜朝拔出了剑,倒未着急决斗,反而滔滔不绝起来,“你赞此处的男女,敢在无尽长夜中固守一方。而我却只认为是偏安一隅,是愚昧。”
“可这五年,我看了无数次这深夜的景色。我看了这座城的十二个时辰,我知他的春夏秋冬。我走过每一个角落,亲手处理每一件事务。五年来,我教他在边关小有名气,教外敌不敢侵犯,教耕织和谐人民安定。戚少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做这个城主?”
戚少商直视着他的眼睛,首肯:“你确实配得上城主之名。”
顾惜朝笑:“如此便好——”
寒光一闪,长剑既出,一切即将改变。
……
“你冷吗?”他讲得太多,太兴奋,这才想起回头照顾这个尚未见识过大漠寒威的书生,关切地查看着人的情况。
而书生虽然冻得不轻,仍然说着:“无事。”胸中由于刚刚那番话,无端地激荡起来,那双眼睛也是越来越亮。
他关怀地将那双手握到掌心中去,温柔地哈气。
……
电光火石之间,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五年间,戚少商的剑法竟然又突破了不少,越发精进。而顾惜朝的功夫路数,本不应拿着逆水寒这种重剑。可他固执,直到长剑脱手的瞬间。
一切恍如昨日,只是此时是他被逼在边缘。而下面不是火,是冷静的,训练有素的戚少商的兵马。
戚少商望着他,这一剑迟迟没有砍下。
“不是说决一死战吗?”顾惜朝倒是笑了,他身体中内力翻涌,几乎已经压不下喉咙里的血腥。
而戚少商皱着眉:“我不愿取你性命。”
倒是坦诚!
顾惜朝侧过头,看那带了血的痴,此刻竟然多了一些妖艳,正如其名。
然后他轻声说:“可惜这座城早已不容你我同时存在。”
然后他在戚少商骤然缩紧的目光中退后一步,闭上眼睛,纵身坠落下去。
……
长天之际,残阳给大漠涂上一层壮丽的血色。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戚少商闭了闭目,知道很快夜幕就会降临。天上的星斗会熠熠生辉,而城中的灯光,则仿佛哪捧星辰掉落下来。最平凡的人们在这里生活,呼吸,直到死去。
士兵提醒他,城下的尸体已经收拾好了。
然后,他睁开眼睛。
夜深千帐灯。
感觉写得真的很差啊???要不还是哪天删掉罢……